《李大宝说撞衫不可怕谁胖谁尴尬》

1.

“老秦，你的模特衣架为什么是一具骷髅？”

——还是具半捂着嘴的骷髅。

“个人爱好。”

“你晚上睡觉不害怕吗？”

“你害怕？”

林涛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秦明掰着他的胳膊让他抬起手来，他配合着双臂高举过头顶摆出投降的姿势，皮尺软绵绵搭上腰间，秦明读了个数字又拉上来给林涛量胸围。

秦明的书房里亮着暖黄色的灯，窗下放着他裁缝用的工作台，上面铺陈着一匹宝蓝色暗纹的布。林涛转着身任由他摆弄，眼睛倒是打着转在打量秦明的屋子，一整室几乎都是白色调，东西非常少，床是白色的、书桌是白色的、书架是白色的、工作台是白色的、灯罩子是白色的，林涛我偷偷低头看正在弯腰给他量腿长的秦明后脑勺，心想这屋子里可能只有秦明是黑色的。

“好了。”

“怎么样，我这身材比例不错吧！”

秦明拿那双冷漠的下垂眼打量林涛一番，随后低头在本子上记录林涛的尺寸。

“不好，腿太长。”

“腿长不好吗？现在不都流行长腿偶像！”

“不好。”

比我的长更不好。

林涛认为秦明这是赤裸裸的嫉妒，不过嫉妒就嫉妒吧，人老秦都把给自个儿新买的好料子拿来给他做西装了，证明老秦这人就嘴里怼一下人，爱恨讲不出口，就拿怼人来了事。

“你可以回家了。”

“诶？老秦，我喝了酒不能开车，身为人民警察知法犯法很严重的，我可以在你家沙发睡的，我不介意。”

“你带钱了吗？”

秦明抱着睡衣站在卫生间门口问他，林涛摸摸口袋傻乎乎的点了点头。秦明打开卫生间的灯又转身打开房门，手指向外面黑漆漆的小区。

“东南方向小区出口，出去右转的路口出租车很多。”

站在客厅里的林涛眼睁睁看着秦明连个送客的眼神都吝啬于留给他就进去洗澡了，林涛想好想一小时前确确实实是秦明强行带他来这里的，现在抽尺无情，立马就逐客了。

卫生间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孤独的林涛伸手捂上了嘴。

2.

年底是一年中工作最忙的时间段，金石钟表组的工作屋里堆了六座待检修的座钟，秦明计算工作量估计自己一个人春节前无法处理完毕，就把那几座小的座钟下放给了李大宝去修复，还没出师的李大宝陡然从拧配件儿的工作量里跳了出来非常紧张，每修复一个音阶都要问问师父到底对不对。秦明在看隔壁书画复制组院墙边伸过来的那枝梅花花苞，他在修一座镀金的中型座钟，坏的很彻底，不止面盘指针不走了，连报时的音乐也出了些问题。这个月下了两场雪，院墙树梢总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再也不复夏季时那些光景。

“大宝你自信点，你跟着学了一年了，认真一些这点小问题就不是问题。”

李大宝干巴巴的拨弄弹片，她总也觉得自个儿才来了小一年，配件是拧的不错，可是整件儿的座钟确实是还修得时刻心惊胆战。秦明看够了梅花又回头干活儿，他今天穿了个墨蓝色的西装，李大宝眼睛特别尖，能发现那料子上还有些银色的暗纹，要多闷骚有多闷骚。

冬日的故宫较之以往稍显冷清，该败的花儿败了，该落的叶也落得差不多了，顶棚上的月季花再也挣扎不出花苞来只能耐心等待开春，最近马日西也懒散了，不去逗弄月季花也不来找秦明要工具刀，吃饱了就跑到李大宝在棚子底下给它弄的那个软乎乎的窝里去睡觉，越睡越胖，脸大脖子粗，基本已经和球差不离了。

师徒两个人闷声低头修钟，院儿门被推开也没听见，直到林涛闯进屋里时李大宝才一惊一乍的拍着胸口说被林涛吓了个半死，秦明倒还是秦明，面瘫地修钟，对林涛从天而降不闻不问。

“诶，老秦，今儿的苹果。”

“放着。”

林涛乐呵呵把苹果放下，他刚从博物院儿里回来，这几天临近年关，文物贩子们都想趁着年关来笔大买卖好把一年的收成给算齐了，文物贩子们打着如意算盘就等于干警察的没得闲，故宫里开始各处加派安保人手和设施，因为新近大批的待修文物都在各个组里排着队，所以就更加要注意安全。林涛每天上班也顾不上来金石钟表组报到了，他把每个院儿都检查一遍也得一上午的时间，更别提进了金石钟表组的大院儿里老没正形的来和李大宝斗嘴或者给秦明当狗腿，所以金石钟表组的小院儿已经基本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不过苹果倒是没缺过，他总也能抽出空档来给秦明送苹果，风雨无阻，放着苹果的玻璃展柜真是时时刻刻都得为他敞开，秦明特别烦，接了苹果就打发他赶紧去忙不要耽误工作，林涛也不当回事儿，笑嘻嘻的就走了。

“我刚从院长那儿回来，让我到你们这儿通知下，说这个月有个活动需要配合。”

李大宝抬着眼镜腿，对故宫博物院的活动见怪不怪，无非就是要举办展览了一类的。

“宝哥，老秦，你们对这个活动的内容不好奇吗？不需要问问我吗？”

秦明不理他，继续伏案工作，李大宝看林涛可怜，只好敷衍了事问一问：“什么活动？”

“地方电视台要来拍纪录片儿，老秦作为文物修复工作组里最年轻的组长，是重点拍摄对象。”

李大宝吓得工具都掉了：“啥？！我师父得做主角儿？！”

工作台那边响起了报时的音乐，林涛脑袋缺根筋，对音准也自然缺根弦，他听不出里头有哪儿不对劲，只觉得这从百来年前的时光里飘扬而来的音乐与秦明特别相称，清冷如天边孤云，温暖如院中月季，远的近的都是一样的好。秦明把自个儿要当主角这事儿听在了耳里，心里有点尴尬，他自认为是朵高岭之花，对于上镜这事儿是真的特别看不上，可是奈何钟还没修好，他得在文物面前低头，也要在文化宣传面前出力，所以尴尬归尴尬，还是得上这个镜。

对面的林涛悄悄拉着李大宝咬耳朵：“宝哥，院长交代说我也得上镜。”

李大宝缩脖子古怪地看着他：“嚯！你上镜做什么？给男一号斟茶端水？”

林涛昂首挺胸：“身为第一个进驻故宫，为故宫文物安保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人民警察，我必须是男二号。”

“……”

“诶，宝哥，你说穿什么衣服上镜好？”

李大宝撇嘴上下打量林涛，小片儿警林同志身高特别好，近一米九的大个子，人瘦又挺拔，夏天时见他外露的胳膊应该肌肉线条也不错，李大宝眼角余光扫到她师父的暗纹宝蓝色西装，袖子上是金色的袖扣。

“不要求穿警服的话穿西装啊！”

“宝哥你下班陪我去买一套？我这辈子除了警服还没穿过正装呢！”

秦明在给座钟上后盖，窗台上站着睡醒的马日西，端着张胖乎乎的大脸在看着屋子里的三个人。李大宝生生把让我师父陪你去这话给咽下肚，这屋里还躺着林涛送的缝纫机，屋外还拴着林涛送的二八大杠，天知道秦明会不会报复他给他来套特别抢镜的衣裳。

“今天不行，周六陪你去！”

“宝哥！讲义气！”

3.

电视台这个月二十号来拍摄，秦明看看天气预报，见那天是个雪天，也不晓得电视台到底能不能准时来。拍摄要进行整整一天，从早上八点就要持续到傍晚六点，为了让纪录片有可看性，院里在工作量的额外又给搬了一座比较有看点的钟过来，说到拍摄当天秦组长就专注于修复这一台。李大宝看那钟台子周边围了圈靠机械流动的金箔当做河流，中间是座城堡模样的铜镀金房屋，机械开始工作时屋门就会打开，里头会走出国王和王后，李大宝边看边咂嘴，这钟看头是有了，但是要修复好估计真的得到明年去。

秦明不理会，埋首于先前没有完结的工作，他似乎也不着急，间隙里会出院儿里去喂猫，还记得吃林涛送来的苹果，如果今天林涛没有在早上出现把苹果送来，他就骑上单车出去溜达，回来的时候就会带着红彤彤的苹果。李大宝心酸啊，她孤独的留在屋子里修怎么都修不好的小座钟，师父也不来做指导，林涛那个缺根筋的也不来打嘴炮，只有懒洋洋的马日西吃完了猫粮会进来找她，李大宝瞧着蹲在工作台上的肥猫，绝望的说：“你不会说话单有一身肉有屁用，快滚回去睡觉！”

周五下午下班前半小时忽然开始飘雪了，李大宝搬着她终于修好的一座小钟要给送到院儿里去，工作台边的秦明刚吃完林涛今天送的苹果，这天冷得厉害，也不知道穿着三件套加风衣冷成狗的秦明是怎么把凉飕飕的苹果给啃下肚去的。

“师父，下雪了，趁着还没大我赶紧把钟送院里去。”

“你等等。”

李大宝抱着花被褥裹着的钟愣在原地，秦明站起身叉着腰，他抿嘴皱眉像在思考什么事情，思考了好几分钟憋出一句：“林涛呢？”

“可能在瓷器组院儿里，他下午送完苹果以后说的。”

秦明又开始憋气，憋到李大宝有些急想要先冲去把钟送了的时候终于开口了：“你打电话给他，下班我们去吃小龙虾，我请。”

李大宝惊呆了：嚯！我师父今天是不是中邪了！居然说要吃小龙虾！林涛！救命！

虽然今天得到秦明的大赦下班可以来吃小龙虾，可是李大宝很忐忑，店子外面纷纷扬扬在落大雪，店里头林涛抬着秦明让买的两瓶啤酒在傻乐，秦明坐在对面不言语，李大宝拿着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心里在打鼓，想了半天还是恭恭敬敬把菜单递到了秦明面前去。

“师父，你看这三十八一斤的小龙虾和五十八一斤的还是您来点吧，我这万一点贵了多不好。”

秦明接过菜单抿着嘴：“五十八一斤的小龙虾。”李大宝林涛眉开眼笑，“来一斤。”

李大宝很绝望，她揪住转身的服务员：“五斤！”

“那换成三十八一斤的。”

李大宝要哭了：“啤酒就自己带了，龙虾还吃的最便宜的，师父你这也太抠了。”

林涛接茬：“不不不，老秦这叫合理节约。”

秦明抿嘴点头，李大宝看林涛笑得跟狗腿别无二致，觉得人生黑暗，这金石钟表组的院儿里大概再也没自己的地位了。

雪天行人很少，偶有路过的人都是行色匆匆急急忙忙在往家赶，龙虾店里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就只剩下秦明他们这一桌了。桌上两瓶啤酒全下了林涛和李大宝的肚，秦明慢条斯理吃了几个龙虾就在一旁闭目养神也不参与聊天，这让在醉酒边缘的林涛李大宝莫名的很尴尬，待到李大宝解决了盘里最后一只小龙虾的时候秦明像是准点敲响的钟似的立马睁眼起身去结账，林涛还清醒得很，他眨眨眼数数秦明整整齐齐码在桌上的小龙虾壳，再瞧瞧已经有点迷糊的李大宝面前堆的小山高似的乱七八糟的龙虾壳莫名的感到有些惊悚。

“我师父这样的人大概真的没朋友。”

林涛苦大仇深：“可能吧。”

唯一没喝酒的秦明肩负了送人回家的任务，他开车无视李大宝说林涛家近先送林涛的抗议绕着远路先把李大宝送走了，而后又绕回去送林涛，坐在副驾的林涛四下里看看路觉得不大对劲儿，心想这也不是他回家的路难道老秦走错了？

“没走错，去我家。”

“诶？老秦，这，这不好吧，这么晚了。”

“我家有沙发给你睡。”

“不不不，我回家睡就行了。”

“你不能开车。”

“你送我就行了。”

“不送。”

……

在周五下雪的半夜里，千辛万苦打车回到家的林涛想这大概都是秦明的阴谋。这朵别扭的天边孤云想送礼物不好意思开口，就借着不能酒驾的由头把自个儿骗回家去，又正正好的在工作台上放上匹好布料，嘴里说着看他要买西装麻烦，恰好新买的料子还没裁，送他好了，其实心里可能早就算好了就是特意买来给林涛做西装的。

故宫派出所片儿警林同志大半夜睡不着觉，在床上蹬腿伸胳膊的打太极，心里惦记着秦明桌上那匹宝蓝色的布料，林涛好奇还去偷偷摸过，又凉又滑，似乎和秦明头几天时穿的那套墨蓝色暗纹的西装是一个料子的，林涛高兴啊，心里像是炸开了花，整个故宫院儿里枯了的树全部一夜逢春，不止枝叶抽条发芽，连花都只用几秒就全都开好了。

老秦这个人真是好，满故宫满京城满天下都找不到比他好的人了。

修的钟好、裁的衣服好、笑起来好、抿着嘴好、怼人好、不说话也好。

高岭之花也是朵花，比人间那些世俗的玩意儿可好太多了。

缺根筋的林同志整个人平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要有人生第一套西装了，老秦送的。

千金都买不着。

特别好！

4.

离纪录片拍摄还有三天的时候阴霾了一个礼拜还多的天气终于放晴，蜷在窝里睡觉的马日西也肯出来溜达了，它又跑上了顶棚去蹭着月季花儿晒太阳，早早来到院儿里的李大宝在扫雪，青石板上都是未化的雪堆，被人踩上几脚就得脏兮兮的。林涛跑进来怀里抱着苹果，今天破天荒的还带了李大宝的份儿来，李大宝杵着扫帚在院里吃苹果，一口咬下去实在是太冷了，更加不能理解秦明到底是怎么吃下去的。

“电视台通知了院里，说二十号准时来，要各个院儿都做好准备，让老秦穿得上镜点。”

“你们太没眼力了，也不看看我师父，一年三百六十五套西装有哪套是不上镜的，每套都是为男主角量身定做的，”

林涛郑重其事的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老秦上礼拜穿的那套墨蓝色暗纹最好，特别闷骚。”

“是吧！我也觉得那套特闷骚，特适合我师父！”

秦明推开门进来，林涛李大宝连忙低头各自忙活，李大宝手里拿着扫帚嘴上叼着个苹果勉强还看的过去，林涛捂着个苹果再没其他掩饰，低头到处乱看一副满院子找钱的德行，秦明拎着个白色的礼盒，还用绸缎好好的扎了，看上去特别隆重。林涛在地上找不到钱又往树上看，杏树和樱桃树叶子都落了，剩个光秃秃的枝干，根本不用找，一目了然。

“林涛。”

林涛立正转身站好，他把捂得热乎乎的苹果连忙塞到秦明手里去，秦明把盒子递给他。

“回去试试。”

“好！”

扫雪的李大宝扫到了棚子底下去，她没眼看这边互换礼物的两个人，只好低眉顺目的去给马日西收拾窝，顶棚上的马日西瞧瞧树下目送秦明进屋后还在傻乐的林涛，摊开爪子趴在冷冰冰的铁皮上睡着了。

太阳正照到小院儿里，林涛心里的枯树逢春，所以冬日的太阳似乎是比夏天还暖和，也不觉得冬天不好了，就体会到积雪的故宫美如画，送礼的老秦随着冬风一晃一晃从天边来了。

都是好景象。

5.

纪录片开拍那天林涛正儿八经的穿上了秦明给他做的那身儿西装，非常合身，剪裁得当，秦明的手艺确实不是说说而已。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扛着机器有条不紊的在院子里开机工作，秦明站在窗下等着，那座指明参与记录片拍摄的座钟头天就让李大宝珍而重之的放上了工作台，稍晚些时候秦明就需要在摄制组的指示下去工作台边低头开始做一些修复工作。

林涛站在院儿里打量秦明，见他穿的就是那身墨蓝色的暗纹西装，和自己的这件料子极其近似，只是在剪裁式样上做了些不一样的细节处理而已，林涛心里美滋滋的，可是面对着镜头又不好意思傻乐，就尽量放缓表情开始和破天荒穿了个阔腿裤和衬衫的李大宝一起听摄制组讲解。

日头很好，天气预报不准，说早上就要开始下的雪被暖烘烘的太阳给打压了下去，摄影机从院儿外的直路上跟踪拍摄进来，李大宝作为向导给摄影师带路，他们拍宫墙拍院儿门，偶然还要停下来拍拍隔壁书画复制组里的那树梅花。秦明整理了西装领子在看瓦顶上的一点积雪，白色的雪趁着黄色的瓦，他呼出一口白气，想屋里那些在寂寂等待的座钟。现代科技拉长了时光，故宫里沉睡的文物都将在世人面前展现，而他们是这些文物的保护人，他们以双手拉长文物的时光，跨越千百年在籍籍无名的岁月里逐渐消沉下去。

他是不愿当这个主角的，文物才是主角，世世代代传承的修复技艺才是主角。

引路走来的李大宝推开了院门，秦明顺势就推开了屋门，他回到他的工作台旁去继续他的工作，以双手将这些座钟奉到世人面前去。

林涛也走进来，李大宝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对着镜头说：“秦明秦组长，故宫文物修复组最年轻的一位组长，他现在在修复的是一座大型座钟。”

秦明看了眼镜头，又看到镜头旁的林涛李大宝，往日里落寞无闻的院子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但愿这几十年如一日的修复也能热闹起来，未来不止会有他们这几个孤独的前行者，还会有更多的人聚集到这个院儿里来。

宛如春天绽放的百花，夏天热烈的阳光。

以双手记录漫长的时间，以双眼刻画静默的文物。

拍摄结束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摄制组在收拾工具，导演在和秦明握手答谢，场记走过来说不如给金石钟表组他们三个人合个影吧，留个纪念，林涛和李大宝特别高兴，就等秦明和导演谈完话来合影。林涛站在窗户下面见到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一天都没见影子的马日西吃了一惊，因为他瞧见马日西那胖得几乎看不到的脖子上赫然系了个领结，布料和自个儿身上这件西装的是一样的，马日西凑过来翘着尾巴用胖乎乎的身子蹭他的小腿，秦明谈完话从屋里出来手里抓了把猫粮撒到地上。

“老秦，马日西戴的这个领结是？？？”

“你的衣服裁剩下的边角料做的。”

“意思是我和马日西穿的同款的？？”

秦明高冷的点头：“正常理解的话，是这样的。”

林涛有点懵，他见脸大脖子粗的马日西在低头吃猫粮，那领结真的就是一点边角料做的，在马日西肉呼呼的身子上显得特别迷你。

在旁边听着的李大宝乐了：“林涛没事儿！撞衫不可怕，谁胖谁尴尬！”

马日西可能听懂了，抬头蹲下在看他俩，林涛也乐了，指着马日西的大脸：“尴尬。”

下班时间到了，摄制组在院儿当中架好了三脚架，今天参与拍摄的全体人员站在台阶上准备拍照，摄影师调好快门往人堆这边跑过来，林涛、秦明和李大宝站在人群最中间看向镜头，就在开始倒数的时候林涛注意到马日西在树上露出半个身子，似乎正虎视眈眈的看着照相机。

五

马日西伸出了爪子。

四

林涛和李大宝慌慌张张推开人群往相机这边跑。

三

秦明心想马日西可真是小心眼儿。

二

马日西跳下树恶狠狠的挠向三脚架。

一

快门闪了，正好拍到了林涛和李大宝扑向相机的脸，还有他们背后面瘫的秦明。

故宫的冬也特别好。

可能找不到不好的地方吧。

林涛抓住马日西的时候想：这张合照可真真的很尴尬，毕竟凑到镜头面前的自己脸显得最大。

人李大宝不是说了：撞衫不可怕，谁胖谁尴尬。

离镜头最远的秦明如是点头：反正我最显瘦，自然是我好看。

马日西舔舔爪子，毫不客气的扯掉了领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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