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秦] 《李大宝说八月的杏能酸倒她的后槽牙》

旧文全被屏蔽了,只好重发校对版。

过几天我要是还想得起来就接着发后面的。


《李大宝说八月的杏能酸倒她的后槽牙》


       1

  秦明怀疑林涛有病,且病得不轻。继林涛在七月上旬时问他干嘛非得走路来院儿里,为什么就不能学学书画复制组的小王哥骑个电瓶车,再不济可以像木器组的高师傅那样骑个单车来上班之后时隔半个月,林涛又犯病了——秦明隐约记得自己上次回答林涛说电瓶车危险系数太高,高师傅骑的是女式单车,粉色的。林涛肯定是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因为林涛现在推着的是个二八大杠。  

  “老秦!这辆怎么样!我看你每天大清早走那么大半天来院儿里实在太累了,这单车也不是女式,怎么样,过来试试?!”  

  林涛拍拍车座子,秦明自上而下瞧着这辆漆得油光水滑,崭新亮堂的黑色二八大杠还没来得及发作,李大宝从里屋出来倒水,见到林涛和他向秦明力荐的新搭档惊奇得嘴里能塞下个鸡蛋。  

  “嚯!林涛,你这儿上哪儿搞的二八大杠,够有时代气息啊!”

  “买的啊!要淘辆这个可特别不容易!”

  “可是我师父不骑单车。”  

  李大宝一盆冷水把林涛浇了个透心凉。没得着怼林涛机会的秦明瞪着一双小眼左右瞧瞧,被李大宝从马晒养成了马日西的虎斑正踩着屋檐的青瓦往下探身子,此刻碧绿的猫眼瞥向院里三人,猫爪悬在屋梁上有些迟疑。秦明从鼻孔里出气,哼了声折身回屋,晾着李大宝和林涛在台阶上大眼瞪小眼。  

  “老秦做什么不骑单车?”

  “你觉得他穿一套全手工自裁的西装骑一二八大杠在故宫里四处溜达能好看吗?” 

  林涛认真思考了秦明每天不重样的西装和他常年面瘫的脸,而后又结合着手里这辆二八大杠放一起思考了下,最后迟疑地点了点头:“我觉得,还行?”

  屋檐上挂着的马日西喵一声跑到围墙顶上去了,李大宝冲天翻个白眼:“林涛你还是巡你的院儿去吧。”

  小片儿警林涛扶着二八大杠搔搔后脑勺,心想:可是我真觉得秦明确实挺好看的。

  

       2

  林涛是七月上旬来故宫报道的。故宫博物院在九月份中旬要做个故宫文物修复技术展,挑了些亟待修复的老旧文物放到各个技术组去抢救,要求就是能够够得上展览的水准。秦明带领的金石钟表组接了六件座钟,三大一中两小,都是在故宫的角落里摆放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爷钟,虽然说要求只是恢复机能,但是要让这些沉睡了几十年的老家伙重新动起来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金石钟表组总共只有三个人:一秦明俩大宝。秦明是技术领头,这些老先生要动起来全都得靠他。俩大宝一男一女,男的赵大宝出师好几年了,小件简单的能够修修,大件的上手还有点困难。女的李大宝是去年刚从学校分配来的学生,拜了秦明做师父,做的都还是打下手、养性子的简单活儿,不过倒是比男大宝还男人。打从她来以后,赵大宝再也不愁没人和他一起打杏子和樱桃——都不用打,李大宝穿着牛仔裤爬个树就跟一顿吃三碗饭一样简单。至于秦明是从来不打这些果树的主意的,毕竟他穿的全手工自裁西装,无论是站树下打果子还是爬树摘果子都真的不太好看。

  他们三个人从六月中旬就开始着手修复六件座钟,每天起早贪黑忙得没有准头,常常是听到别的院儿里叫锁门了,李大宝才着急忙慌地大喊下班时间到了。秦明比起俩大宝倒是心平气和,陶瓷组把赵大宝借调过去修复几个大型瓷件的时候他也不言语,摆摆手让赵大宝赶紧走,顺便带上赵大宝的那件已经修复好的小座钟快去交差,不要留在院儿里打扰他。而李大宝拧完配件儿,给屋里零散修好的其他座钟一个一个做完调试后,秦明再次摆手:你的呼吸声打扰到我的工作了,李大宝就被发配到门外去喂马日西去了。

  就这么修了半个月,剩余的那件修复难度较大的小座钟修复结束,李大宝把顶盖扣上的时候座钟响起悠扬的音乐声,钟表开始井然有序地工作起来,仿佛是来自历史尽头的声音自座钟里传到了当下。 

  “真好听。”

  “这段时间雨水比较多,受潮的话就得重新调。你收的地方要保持干燥,明天就赶紧把钟送走。”

  “诶,好。”  

  秦明取下寸镜捏了捏眉心,他仰头见屋外风声渐烈,院儿中央的那棵杏树在风中左右摇晃,等待即将来临的大雨。估计明天还得重新调一下,这种天气太糟蹋东西了。可是金石钟表组没有等到给座钟第二次调试的机会,第二天秦明一如往常早早到达院子打开大门进屋时,发现修好的座钟不见了。

  故宫派出所的民警接到报警二十分钟后到院儿里来给他们做笔录。李大宝蹲在窗沿儿下面有点懵,半晌没搞明白自己昨天好好收在屋里的铜镀金钟楼座钟怎么说没就没了,这什么贼啊,胆儿也太大了,能摸到故宫来偷东西!  

  “这段时间啊倒卖文物的特别多。刚检查了你们院儿门的锁挺完好的,估计是顺着围墙翻进来把里屋的锁撬了给端走的。”  

  故宫派出所片儿警林涛在派出所干了五六年,平时辖区里都是些小纠纷,大一点的涉及倒卖文物的也就是一个杯子一双筷子的大小,六十厘米高座钟被盗这是货真价实的大案子。秦明坐在工作台后面调试另外一座一米来高的中型座钟,林涛在外头给李大宝做完笔录又进来检查屋子,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线索。技术人员在给放置被盗座钟的桌子上扫指纹。林涛三次转悠过秦明跟前,秦明眼皮也不抬一下,拧上发条,座钟叮叮当当响起来,好几个音都错了位,听上去怪别扭的。  

  “诶,宝贝就是宝贝,这调子都和其他的不一样,真好听。”  

  秦明不言语,每座钟都是他的宝贝,可是被盗的事儿该是警察去管,他瞎操心也没有任何益处。林涛俯身凑过来看座钟——金面的外观,平面上有数只鸟随着音乐节奏在拍打翅膀。工艺之华美是他这个粗糙的小片儿警评价不出来的,唯一感受就是美,好看。这文物件件都是艺术瑰宝,一件都不能丢。  

  “秦组长,故宫博物院向东城公安分局提了申请。九月份你们不是要办那个什么文物修复技术展嘛,为防止再出什么事儿,会安排民警在各个院儿里配合安保部门执勤。”

  “工作时间不要随便进里屋。”

  “啊?”

  抱着马日西杵在门口暗自神伤的李大宝抬了抬眼镜:“因为你的呼吸声会打扰到我师父工作。”

  林涛莫名就很委屈:这都什么逻辑?

  

       3

  林涛正式入驻金石钟表组的小院儿。其实不止这一个组,隔壁木器组、瓷器组、书画复制组和综合技术组都是他来协助巡逻。不过鉴于林涛认为金石钟表组有个孤僻怪异的秦组长更需要人性化的关怀,所以他俨然是把自个儿当成了这个小院儿的专属人员,打从第一天上班开始就半步都不肯往外挪。偶尔见秦明出来活动还用那双小眼睛淡然地看看他,他才改道去另外三个院儿里转转。

  李大宝觉得林涛挺有意思的,脑子缺根筋的人特别有活力。赵大宝已经把陶瓷组当家不肯回来了,她一个人除了能和秦明说说话就只有马日西理她——偏偏这俩还都不搭她的话。她寂寞啊,所以还好林涛来了,两个有活力的人撞击在一起那是恨不得火花四溅啊。

  “诶,这猫怎么叫这么古怪的名字?”

  “本来叫马晒,这不越来越胖,生生把自个儿名字给撑爆了。”  

  林涛搔搔马日西的下巴,马日西扭着胖乎乎的身子翘着尾巴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李大宝在倒猫粮,遍地的蚂蚁争相行进来抢一口吃的。身后秦明从屋里出来接水,他斜睨蹲在左边的林涛和李大宝,觉得这个院子充满乌烟瘴气。 

  “如果人人都选择在工作时间逗猫的话,人类的生产会因玩物丧志而迅速衰退。”

  李大宝悄悄附在林涛耳边讲话:“我师父是个工作机器,没有感情的那种。”

  “我希望你们说悄悄话的时候可以选择合适的场所和合适的时间。悄悄话之所以叫悄悄话就是仅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第三人绝对不能知。李大宝,进来擦配件。”

  猫粮撒了一地,马日西一爪子按住几只抢它粮食的蚂蚁。林涛也在说悄悄话:“老秦这样有朋友吗?”林涛确实是很缺根筋的,刚来院儿里报到第五天就能把秦组长的称呼变成老秦。李大宝拍拍身上的猫毛站起身:“反正我是没见过。”

  

  大概是出于修身养性,外加确实也没什么时间做运动的关系,秦明常年保持着一种匪夷所思的上班方式:开车到单位,找地方停好车,在车里整理好衣服和头发,之后就步行二十分钟去院儿里。他工作十年以来一直保持这个习惯没有变过。从春天走到冬天,从去年走到今年,从延禧宫走到文物保护科技部,这么寒来暑往地走着都没有哪天消停过。

  林涛作为临时调来的新同事本来是不知道这事儿的。但是自打他每天七点就得提前来院儿里检查安保后,连续一周都遇见步行上班的秦明,他就对这个人的生活工作行为更加不能理解。  

  “老秦,我见书画复制组的小王哥和木器组的高师傅都要么骑电瓶车要么骑自行车来上班的,怎么就见你一人走路?”  

  秦明动动肩膀,站在院儿门外系上西装扣子。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和身边T恤、牛仔裤的林涛形成鲜明对比。 

  “林警官你今早吃的什么?”

  “和这事儿有关系?”

  “我用什么方式上班和你有关系?”  

  林涛气死了,觉得秦明太不亲近,丝毫没有人情味儿。跟前的秦明打开门锁推开院儿门,临踏进门槛前幽幽地说了句:“相较其他交通工具,电瓶车危险系数居高不下,交通事故中电瓶车伤亡率超过百分之八十。至于自行车——隔壁老高骑的是辆女式的,粉色的。”

  目瞪口呆瞧着秦明进了院儿,林涛认为秦明讲的似乎很有道理,所以他完全无力反驳。可是这前前后后看了一星期,穿西装、梳背头、跟个老头儿似的散步上班的秦明怎么越看越好看呢?

  林涛想大概自己有病,且不轻。

  “你这不是有病还是什么?居然觉得穿西装骑二八大杠好看,林涛你瞎了吧?瞧瞧别组的老师傅,不是工装就是袖套,再瞧瞧我师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穿的都是他老人家自个儿亲手缝的西装。人生信条是食不言寝不语,和他吃顿饭都像是上刑场前的最后一餐,你让他骑二八大杠?”  

  李大宝把林涛推来的那辆二八大杠给锁在小院儿的铁皮棚底下,和二八大杠作伴的还有这几天体重又有上涨趋势的马日西。

  林涛咂咂嘴,万万没想到秦明这人古怪归古怪,还深不可测,像是口不见光的井,可太难捉摸了。可是林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秦明好看,好看就好看吧,总不能逼着自己认为秦明不好看,但凡是看得过去的人可能都多多少少有些怪癖,可以理解。  

  “你师父平时喜欢吃点啥?”

  李大宝以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林涛:“可能修身养性的东西都吃吧?反正我是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不过,我知道我喜欢吃小龙虾!”

  “宝哥叫上你师父咱们下班去吃小龙虾。”

  “好嘞!”

  

       4

  钟丢了后金石钟表组向馆里递了个申请,要求给配一个保险柜。没过几天保险柜批下来了,同时还给批来两个玻璃展柜。秦明冷眼看着李大宝吭哧吭哧地擦玻璃,认为这种透明的展览用玩意儿对保障文物的安全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手上活儿不停,轻轻补上珐琅花朵的花瓣。  

  林涛晃晃悠悠从隔壁院儿逛回来,把手里红彤彤的大苹果放到秦明的工作台上:“老秦,吃苹果!”

  秦明看一眼还带着水珠子的苹果,顺手带上寸镜开始做调试:“展柜到了,钟有进展吗?”

  “在努力。这次是老手,痕迹留下得很少,所以难度比较大。”

  “嗯。”  

  秦明特别想他的钟。他寡言少语、性格古怪,但是对着故宫的座钟倒是非常有情结。他记得每一座经由自己手修复的座钟的名字、来历、年份,甚至记得每座钟上的花纹样式。丢失的铜镀金钟楼座钟是乾隆年间自法国漂洋过海而来的。乾隆皇帝对钟表的收藏闻名世界,这座铜镀金钟楼座钟不过是沧海一粟,可是在秦明看来同其他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座钟都没有分别——它应当留在故宫的深处继续在历史的河流上摇摆,而不是被千万人转手去估量价值,收藏在不见天日的阴暗里。

  可是想也没用,只能慢慢地等。

  李大宝擦干净展柜。二层柜子上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放了个苹果,皮面上还带着水珠子,红彤彤的。

  

  七月底的时候院儿里的杏挂了满满一树,沉甸甸地坠着树枝,但凡下场雨都要噼里啪啦往下掉不少。李大宝流着口水站在树下直叹可惜——可惜一地被摔坏的杏儿和她今儿破天荒穿了个连衣裙导致的没法爬树摘果子。

  林涛宛如从天而降的英雄,扛着竹竿就从院儿外跑进来:“宝哥!我跟木器组借的竹竿!你找个东西来接杏子!”

  “嚯!林涛,故宫会记住你对我们这些文物修复人士所做的善举的!历史会铭记你!”

  “哪里哪里,我比较在意你师父能不能记住我四下找竹竿就为了给他敲几个杏吃的热情。”

  李大宝翻白眼:“那你还是别惦记了,我自打来以后就从没见过我师父光顾院儿里的果树。据说是因为他认为摘果子和他的西装十分的不合衬。”

  林涛把竹竿往地上一摔:“那我还热情什么啊!”

  最后两人还是敲了好多杏子下来。秦明工作间隙里出来看看,见林涛和李大宝像两个智障似的扯着张拿来包文物用的大棉褥子在树下接杏子,青的、黄的果子稀里哗啦掉了一地,砸到李大宝脑袋上疼得她嗷嗷叫。杏子根本没熟,咬一口估计能酸倒人的后槽牙。可是秦明没有拆穿他们,他返身回屋从展柜里拿出林涛今天送他的苹果——里头还整整齐齐地码着六个,每天一个保证个个都重样。

  秦明看着拿来放苹果的展柜,听外面林涛大呼:宝哥!酸死我了!他啃了口苹果,心想:林涛买的苹果还挺甜,就是人有点智障。

  

        5

  八月份的时候杏子开始转黄,部分熟透的脑袋顶上还泛着红色。秦明修好了那座难度最高的中型座钟,开始对剩下的两座大钟的修复。

  院儿里这几天很安静,李大宝回到拧配件,调试座钟,被发配到门口去喂猫的工作循环状态中。她蹲在门外摸马日西的脑袋,想杏子看上去熟得差不多了,可是她一个人惦记果子真是特别没意思。撸完猫她又跑去院儿里捡了地上几个还算完好的杏子跑回屋里去,珍而重之地给秦明面前摆上三个,自己吃两个。  

  “林涛来了吗?”

  “没来,师父你今儿问第八遍了,算上前两天的你怎么着都问了有四五十遍了。”

  秦明瞪着李大宝,李大宝着急忙慌往自个儿嘴上拉拉链:“师父我错了,我拉上嘴。”  

  展柜里的苹果从周二开始就没有再增加。周一下午下班的时候林涛还乐呵呵说座钟有进展了,他们抓到线就等着收网了。在故宫外分手各自回家的时候他还给秦明打招呼说:“老秦,明儿见。”明天就再也没见过,今天周四,算起来林涛已经消失了三天。

  秦明觉得自个儿在工作之余还得惦记个钟就很有负担了。现在还得惦记个人,以质量论比那座钟要重很多,这负担瞬间就成倍地增加让他非常不好受。秦明取了寸镜丢下工具,扫视屋里一圈儿——李大宝在认真拧配件,展柜里的苹果排了两排,红彤彤的。他起身打算出门儿,顺手还把李大宝放的杏子给揣兜里。  

  “我去木器组转转。”

  “诶。”  

  院儿里传来叮呤当啷的动静。李大宝咬着杏子从窗户探头往外看——只见秦明摇摇晃晃蹬着那辆二八大杠从院子里慢慢地滑出去。李大宝目瞪口呆,上下牙闭合咬下一块儿杏肉来。  

  我的妈,酸死我了!后槽牙要倒了!

  

  周五下午,距离下班还有一小时的时候秦明破天荒地打算收工。他把工具整齐地收回架子上,最后检视了遍处于修复过程中的座钟,又顺手把李大宝今天捡回来摆给他的两个杏揣到兜里。李大宝还在拧配件,她昨天被个熟透的杏给酸倒了后槽牙,百思不得其解,内心非常忐忑。

  “待会儿收尾把桌面给打扫下。”

  “哦,师父你要走了?”

  “我去趟故宫派出所。”

  “哦。啊?你去派出所干嘛?有什么事儿?”

  秦明叉腰站在工作台旁边。他抿着嘴巴使劲儿想了想,似乎找不到什么借口,只得向徒弟坦白:“去问问林涛走了换谁来我们院儿。”  

  得了吧,您老人家就是去找林涛的。李大宝可不敢拆穿秦明,她低眉顺眼地恭送师父下班。未及秦明走下台阶儿,院儿门哗啦一声被推开——林涛穿着个灰扑扑的皮夹克,牛仔裤上溅满了泥点子,怀里还抱着个大花被子。

  八月的天特别热。院儿里种的月季花爬到铁皮棚子上去开了两朵娇嫩的粉色花儿。杏子这会儿是真熟透了,风吹来都要摇摇晃晃落几个下来。

  秦明站在台阶儿上看林涛,林涛抱着花被子看他。两个都是眼皮耷拉的主,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老秦,你要出去?”

  “打算去故宫派出所问问民警无故翘班要怎么处理。”

  “别啊!我这不是给你找钟去了嘛!”  

  马日西在挠月季花,好好的花瓣被它两爪子给挠了好几片儿下来。挠完觉得月季花没反应也没啥意思,就蹭着肥滚滚的身体想要从铁皮棚顶上挪下来。

  林涛揭开怀里的大花被子——中间裹着那座铜镀金钟楼座钟,好生生地窝在他怀里也没缺胳膊短腿儿的。  

  “我跟着刑警队跑了趟北戴河,蹲了两天两夜才把人逮到了。还好这钟不算小,他们不好找买家,所以还好好的在这儿呢。就是这几天天气潮,你之前说天气太潮对钟不好,所以我们找到的时候已经不走了,估计你得再修修。”  

  林涛笑嘻嘻地走上来,献宝似地把钟递到秦明面前。秦明不言语,他看钟又看人,心里的负担一下子就找到了落脚处,特别踏实。他回身叫窗下偷看的李大宝出来把钟抱回屋里去,李大宝颠颠儿地就出来了。李大宝接过钟,秦明从兜里摸出澄黄澄黄的杏塞进林涛手里。  

  “杏熟透了,挺甜的。你和大宝找时间把杏摘了,落一地不好打扫。”  

  林涛有点愣。他攥着杏看秦明迅速转身回屋里去了,李大宝抱着钟站在原地。  

  “老秦这,什么意思?”

  “你不在的这两天他特别喜欢去木器组和书画复制组转悠,骑你那二八大杠去的。”

  说完李大宝也进屋了,林涛眨眨眼,而后眉开眼笑地咬了口杏子。  

  真是甜的。  

  马日西终于从铁皮棚子上挪下来了,不过姿势不太优雅,是骨碌碌打着转摔下来的。

  林涛想金石钟表组这院儿就是好,有杏,有樱桃,有月季,有马日西,有大宝。  

  最重要的是。

  还有秦明。

  

  -全文完-

  

  排版什么的……随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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